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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噁英到底對健康的影響有多大？

2022.2.17

　　摘要：世界衛生組織2016年10月在其官網上曾發布“二噁英及其對人體健康的影響”一文，論述了二噁英的背景知識、污染來源、典型污染事件、對人體健康的影響和易感群體、預防和控制對二噁英的接觸、消費者可以采取哪些措施來降低接觸風險以及如何辨別并檢測環境和食品中的二噁英等專業權威性信息，很值得一讀。

　　此外，附上ILO/WHO編制的2,3,7,8-四氯二苯并對二噁英的國際化學品安全卡信息，供各界讀者參考。

　　一、二噁英及其對人體健康的影響

　　重要事實

　　—— 二噁英是一組對環境具有持久性污染力的化學物質。

　　—— 在全球環境中均可發現二噁英，二噁英聚積在食物鏈中，主要存在于動物脂肪組織內。

　　—— 人類接觸二噁英，90%以上是通過食物，主要是肉類、乳制品、魚類和貝殼類食品。許多國家主管當局已制訂食物供應監測規劃。

　　—— 二噁英是一類劇毒物質，可導致生殖和發育問題，損害免疫系統，干擾激素，還可以導致癌癥。

　　—— 由于二噁英普遍存在，因而所有人都有接觸的本底環境，預計總體上不會影響人類健康，但由于其很高的潛在毒性，需要努力采取措施，減少目前本底環境的接觸。

　　—— 預防或減少人類接觸二噁英的最佳途徑是通過控制源頭，也就是說，嚴格控制工業過程，以減少二噁英的生成。

　　1、背景

　　二噁英是環境污染物，屬于“骯臟的12種（“dirty dozen”）”，即一組被稱為持久性有機污染物的危險化學物質。二噁英之所以引起關注是因其具有非常大的潛在毒性。實驗證明它們可以損害多種器官和系統。

　　二噁英一旦進入人體，就會長久駐留，因為其本身具有化學穩定性并易于被脂肪組織吸收，并從此長期積蓄在體內。它們在體內的半衰期估計為7至11年。在環境中，二噁英容易聚積在食物鏈中。動物在食物鏈中所處位置越高，二噁英聚積的程度就越高。

　　二噁英的化學名稱為：2,3,7,8-四氯二苯并對二噁英（TCDD）。其名稱“二噁英”通常用來指結構和化學性質相關的多氯二苯并二噁英（PCDDs）和多氯二苯并呋喃（PCDFs)。某些多氯聯苯（PCBs）具有二噁英的類似毒性，也歸在“二噁英”名下。大約有419種二噁英的化合物已被識別確定，但其中只有近30種被認為具有相當顯著的毒性，以TCDD的毒性最高。

　　2、二噁英的污染來源

　　二噁英主要是工業過程的副產物，但也可能來自于自然過程，如火山爆發和森林火災。二噁英是金屬冶煉、紙漿氯漂白和一些除草劑和農藥制造等各種生產過程的有害副產物。在二噁英被排放到環境中這個問題上最難辭其咎的，莫過于垃圾（固體廢物和醫院廢物等）的焚燒，主要原因是其燃燒不充分所致。現有焚燒技術已具備控制將廢物焚燒至低二噁英濃度排放的能力。

　　盡管二噁英來源于本地，但其環境分布是全球性的。世界上幾乎所有環境介質中都監測發現有二噁英。這些化合物聚積最嚴重的地方是在土壤、沉積物和食品，特別是乳制品、肉類、魚類和貝殼類食品中。二噁英在植物、水和空氣中的含量非常低。

　　PCB工業廢油的大量儲存情況遍及全球，其中許多PCB廢油中含有高濃度的多氯二苯并呋喃（PCDFs)。長期儲存以及不當處置PCB廢物可能導致二噁英泄漏釋放到環境中，導致人類和動物食物受到污染。PCB廢物很難做到在不污染環境和人類的情況下被處理掉。這種廢油需要作為危險廢物處理，并且最好在專門焚燒設施中通過高溫焚燒將其徹底焚毀掉。

　　3、二噁英污染事件

　　許多國家對其食品供應中的二噁英進行了監控。這樣做能夠早期發現污染并防止事態的擴大。動物飼料被污染后造成過多起二噁英污染事件，例如在動物飼料生產過程中使用被污染的粘土、脂肪或柑橘果泥球造成牛奶和動物飼料中二噁英含量升高。有些二噁英污染事件更為嚴重，給許多國家帶來了深遠的影響。

　　2008年末，愛爾蘭因在豬肉抽樣檢查中檢測出二噁英含量超出安全指標的200倍，召回了大量豬肉和豬肉產品。這導致了一個與化學污染相關的最大食品召回事件。愛爾蘭進行風險評估表明，沒有造成公共健康威脅，經追查污染起因來自污染的飼料。

　　1999年，比利時的家禽和蛋類中發現了高含量的二噁英。接著，相繼在其它國家發現了被二噁英污染的動物類食品（家禽、蛋、豬肉）。其禍根是非法處置的PCB工業廢油污染了動物飼料。

　　1976年，意大利塞維索的一家化工廠發生嚴重爆炸事故，有大量的二噁英泄漏出來。含有TCDD的有毒煙云排放進入大氣環境中，導致周邊15平方公里的范圍遭受到二噁英污染，在該污染區域內生活著3.7萬人。對受害人群的廣泛研究仍在繼續，以確定這次事故對人體健康的長期影響。

　　有關TCDD作為某些橙氏劑（一種在越戰中使用的落葉劑）中的有毒物質對健康的影響引起了廣泛的研究。其與某些類型的癌癥及糖尿病的聯系也仍在研究中。

　　盡管所有國家都可能發生二噁英污染問題，但報道的大多數污染案例都發生在工業化國家，這是因為這些國家擁有較健全的食品污染監測、較強的危險性意識和較完善的法規管理控制來監測二噁英問題。

　　還曾經報道發生過幾起人為的二噁英投毒事件。尤其引人注目的是2004年烏克蘭總統維克托?尤先科中毒事件，他的面部因患氯挫瘡而損毀。

　　4、二噁英對人體健康的影響

　　人類短期接觸高劑量的二噁英，可能導致皮膚損害，如氯痤瘡和皮膚色斑，還可能改變肝臟功能。長期接觸則會牽涉到免疫系統、發育中的神經系統、內分泌系統以及生殖功能的損害。

　　動物慢性接觸二噁英已導致幾種類型的癌癥。世界衛生組織的國際癌癥研究機構（IARC）于1997年和2012年對TCDD進行了評價。根據動物數據和人類流行病學數據，國際癌癥研究機構將TCDD分類為“已知人類致癌物”。不過，TCDD并不影響遺傳物質，并且低于一定劑量的接觸，其致癌風險可以忽略不計。

　　由于二噁英普遍存在，因而所有人都有接觸的本底環境且身體里都有一定濃度的二噁英，也就產生了所謂的機體負擔。目前，正常環境的接觸總體上不會影響人類健康。然而，由于這類化合物具有很高的潛在毒性，需要采取努力來減少目前本底環境的接觸。

　　5、易感群體

　　發育中的胎兒對二噁英最為敏感。新生兒的器官系統迅速發育，也可能更易受到一定影響。一些個人或群體可能因為飲食（如某些地方大量食用魚類）或職業（如造紙行業、焚燒爐設施及危險廢物處理場的工作人員）而大量接觸二噁英。

　　6、預防和控制對二噁英的接觸

　　適當焚燒污染的廢物是目前預防和控制對二噁英的接觸的最為有效的方法。這種方法還可以焚毀掉含有PCB的廢油。焚燒溫度需要控制在850℃以上的高溫。為了消除大量的污染物質，甚至需要1000°C或更高的溫度。

　　預防或減少人類接觸二噁英，最好的措施就是采取源頭削減措施，也就是說，嚴格控制工業過程，以盡可能減少二噁英的生成。這是各國政府的責任。

　　國際食品法典委員會于2001年通過了《瞄準源頭降低食品中化學品污染物措施的實踐規程》(CAC/RCP 49-2001)。之后，在2006年又通過了《預防和降低食品和飼料中二噁英和類二噁英PCB污染的實踐規程》(CAC/RCP 62-2006)。

　　人類接觸二噁英，90%以上是通過食品，其中主要是肉制品和乳制品、魚類和貝類。因此，保護食品供應是關鍵。除了瞄準源頭措施以降低二噁英的排放之外，還需要避免在食品鏈中對食品形成二次污染。初級生產、加工、供應與銷售中良好的控制與實踐對安全食品的生產來說都必不可少。

　　上述實例表明，被污染的動物飼料往往是食品污染的根源。必須建立適當的食品污染監測體系來確保其不超過允許含量水平。飼料和食物生產商有責任確保原材料的安全以及生產過程的安全。各國政府有責任監督食品供應的安全，并采取措施保障公眾健康。

　　各國應當制訂應急計劃，當懷疑發生污染時，識別、阻止、處置被污染飼料和食品。應當檢查受影響人群的暴露情況（如檢測血液或母乳中的污染物含量）及影響（如通過臨床觀察了解癥狀）。

　　7、消費者可以采取哪些措施來降低接觸的風險？

　　剔除肉食中的脂肪和食用低脂乳制品，可以降低對二噁英化合物的接觸。此外，平衡的膳食（包括適量的水果、蔬菜和谷物）將有助于避免從單一來源的過量攝入。這是一種減輕機體負擔的長期策略，可能對女孩和年輕女性來說最為重要，這可以在以后的生活中降低正在發育的胎兒及以后哺乳嬰兒的接觸。不過，讓消費者減少自身接觸的可能性在某種程度上受到了制約。

　　8、如何辨別并檢測環境和食品中的二噁英？

　　對二噁英進行定量的化學分析需要很復雜的方法，世界上只有數量有限的實驗室能夠提供檢測。二噁英檢測分析成本非常高，且依照樣品的類型而異。分析單一生物樣品費用在1000美元以上，而全面檢測評估一個廢物焚燒爐排放污染物則需要數千美元。

　　生物（細胞或抗體）篩選方法的開發在日益加強，采用這種方法分析食品和飼料樣品二噁英也越來越多地被驗證。這種篩選方法成本低，可以進行更多的分析。如果篩選檢測結果呈陽性，則必須通過更復雜的化學分析來確認其結果。

　　9、世界衛生組織開展的有關二噁英活動

　　世界衛生組織于2015年首次發布了全球食源性疾病負擔評估結果。在這一背景下審議了二噁英對生育和甲狀腺功能造成的影響。在僅考慮這兩個后果時，情況表明在世界上某些地方這種接觸可顯著加重食源性疾病負擔。

　　降低對二噁英的接觸，是實現減少疾病的一個重要公共衛生目標。為了對可接受接觸劑量提供指導，世界衛生組織召開過一系列專家會議來確定二噁英容許攝入量。2001年，聯合國糧農組織和世界衛生組織食品添加劑聯合專家委員會對PCDD、PCDF和“類二噁英”PCB進行了最新的綜合風險評估。

　　為了評估這些物質對健康的長期和短期的風險，應當對幾個月時間的總攝入量或平均攝入量進行評估，容許攝入量則應當對至少一個月時間進行評估。專家確定了暫定的容許攝入量（PTMI）為70pg/kg?月。該劑量是在對健康無可察覺的健康影響下終身可攝入的二噁英劑量。

　　世界衛生組織與糧農組織合作，已通過食品法典委員會制訂了《預防和降低食品和飼料中二噁英和類二噁英PCB污染的實踐規程》。該文件為各國和地區主管當局制訂預防措施提供了指南。

　　世界衛生組織一直負責全球環境監測系統中的食品污染監測和評估規劃。該規劃通常稱為GEMS/Food，通過全球50多個國家參與的實驗室網絡，提供食品污染程度及其趨勢方面的信息。該監測規劃中包括二噁英內容。

　　世界衛生組織還對人乳中二噁英的含量進行定期研究。通過這些研究，對人類對各種來源的二噁英的接觸進行了評估。最近的數據表明，過去二十年來，多個發達國家采取控制二噁英排放的措施，已經大大降低了對該物質的接觸。由于從發展中國家獲得的數據不夠完整，尚無法做出時間趨勢分析。

　　世界衛生組織正與聯合國環境規劃署就實施《斯德哥爾摩公約》展開合作，這是一項減少排放包括二噁英在內的某些持久性有機污染物的國際協定。正在考慮采取若干行動，減少焚燒和制造過程中產生的二噁英。世界衛生組織和聯合國環境規劃署正在開展全球的母乳調查，包括在許多發展中國家進行調查，以監測全球二噁英污染趨勢以及根據《斯德哥爾摩公約》采取的各項措施的有效性。

　　二噁英在環境和食品中以一種復雜的混合物形式出現。為了評估整個混合物的潛在風險，對這組污染物采用了毒性當量概念。經過專家會商，世界衛生組織確定了二噁英及相關化合物的毒性當量因子（toxic equivalency factors，TEFs），并定期進行重新評估。世界衛生組織毒性當量因子值已經得到確立，其適用于人類、哺乳動物、鳥類和魚類。